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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與胡蘭成:她用30萬分手費挽回自尊,卻換來他出書披露情事
2023/07/17

有人說:張愛玲是那種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辨認的女子。

瘦高的身姿,被旗袍裹緊的心事,有些孤傲,有些冷落,有些張揚,甚至有些清涼…

不得不說:作為中國文學史上的傳奇,以及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張愛玲一生最大的劫難,不是家族的敗落,不是父親的沉淪,也不是母親的冷漠,而是遇見風流涼薄的胡蘭成。

縱然民國男子多如星辰,可命運卻偏偏用最無情的這顆星子,點亮了張愛玲的溫情。

也是這場錯誤的情緣,讓那個驕傲孤冷、甚至有些狠心的張愛玲,甘愿將身姿低到塵埃里,執拗守護著絕望的愛情之花。

【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情事:遇到你,我從此低到塵埃里】

一生孤傲的張愛玲,幾乎很少落淚;她的眼淚,大多是為胡蘭成而流。

與張愛玲煊赫的身世不同,胡蘭成出身寒微,來自浙江嵊縣的農村,父親是茶葉店幫工,母親是庸常村婦,難有青云直上的際遇。

但那一顆不安陋室的心,硬是讓他赤手空拳在貧困中掙扎打拼。

身處艱難世事,一心只想往上爬,也就或多或少擯棄了原則和正義感。

而他也終有所得,曾在汪偽政府歷任中央執行委員、宣傳部政務次長、行政院法制局局長、《中華日報》總主筆等要職;當然「名士風流」的名銜,也都是後來刻意的養成。如同他聽貝多芬的音樂,即便是不喜歡也刻苦去聽,努力聽懂。

利欲熏烤著內心的商量,也就磨去了內心的純正;對于胡蘭成來說,女人和權利,也是他貧瘠本性中不可或缺的華服錦袍。

這樣市儈精明的胡蘭成,與遺世獨立的張愛玲,原本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況且,遇到張愛玲之前,他已經是結過三次婚的有婦之夫。

可讓兩人產生交集的,恰是對文學的熱愛;嚴格來說,這也是胡蘭成附庸風雅的顏面。

1943年的南京,在汪偽政府任職的胡蘭成,躺在藤椅上隨意翻閱蘇青寄來的《天地》雜志,一眼便看到了張愛玲的《封鎖》。

他看了一兩段,眼睛立刻被攝住了,連身子都不由自主坐直了。

等到認真閱讀完后,又翻回來重看了一遍;又急忙喊來朋友,請對方細品。

對方夸贊說好,可胡蘭成卻覺得不過癮,那個「好」字形容這樣的文章太過平淡。

也是因此,他說了那句著名的話:

「我只覺得世上但凡有一句話,一件事,是關于張愛玲的,便皆成為好。」

對張愛玲文筆的仰慕,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拜訪本人;通過蘇青的介紹,他索性去了張愛玲的居所:靜安寺路赫德路口一九二號公寓六樓六五室。

張愛玲性格素來孤僻,面對胡蘭成這個陌生人的拜訪,并沒有開門。

為了見到仰慕的這個才女作家,胡蘭成便把一封信,偷偷的塞進了她的門縫里。

「愛玲先生賜鑒,貿然拜訪,未蒙允見,亦有傻氣的高興,留滬數日,盼能一敘。」

那時他想:

「像張愛玲這樣的天才女作家,一封信應該不能讓她動搖,恐怕還要使一些手段才能見到,這樣的人架子總是很大的。」

然而胡蘭成并沒有想到,張愛玲居然給他打來電話,因覺昨日失禮,便欲登門拜訪。

這份回電,便促成一場蒼涼亂世的傾城之戀。

初見張愛玲時,縱然是見多識廣的情場老手,胡蘭成還是吃了一驚。

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美,不妖嬈、不嫵媚、不艷麗,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但高瘦的身體裹在價值不菲的華裳之下,也依然能令他感覺到一種少女似的純真和孤冷。

胡蘭成生性多情,也自然懂得如何拿捏女子的心思。

所以,第一次見面,他就和張愛玲講對方完全聽不懂的政治。為得便是挫敗張愛玲的驕傲,讓她生出對自己的崇拜和仰慕。

結果自然是奏效的,對于長期缺乏愛與溫暖的張愛玲來說,胡蘭成的出現便是她的救贖。

所以見面沒多久,她寄給胡蘭成一張最喜歡的照片,背后是掩飾不住的心事:

「遇見他,便覺得自己低低的,低到塵埃里,要開出花來。」

愛上胡蘭成,張愛玲也緊緊汲取著缺乏的溫暖和愛,她視胡蘭成為自己的生命,不愿撒手。

就像《傾城之戀》那句經典台詞: 「你就是醫我的藥。」

但兩人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張愛玲是聲名斐然的才女作家,而胡蘭成卻是風流成性的文化漢奸;這樣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場悲劇。

胡蘭成愛張愛玲嗎?如果是愛,那麼這份愛終究帶著些虛榮的炫耀。

兩人確定關系時,張愛玲與姑姑同住。

有一次,胡蘭成賴在張愛玲房間里,待到凌晨才離開。

為了不讓姑姑發現,張愛玲曾囑咐胡蘭成:腳步輕一些。

可胡蘭成卻故意走出巷動,只為炫耀自己俘獲張愛玲芳心的得意。

除此之外,他還拿著張愛玲珠光寶氣的照片去和軍閥朋友顯擺,四處炫耀張愛玲顯赫的家世,仿佛是在向天下人宣告,無論哪一方面,自己都是個勝利者。

可以說:張愛玲的生性習慣全因胡蘭成而打破,受到無端的困擾和牽扯;但即便如此,張愛玲依然認定胡蘭成不是故意的。

大概是因為愛得徹底,再多的不堪也會幻化成美好吧。

1944年,胡蘭成與張愛玲舉行了最簡單的結婚儀式,兩人沒有法律程序,沒有任何儀式,只有張愛玲的好友炎櫻為證。

胡蘭成的理由是:怕日后時局變動,自己的身份會拖累張愛玲。

他們的婚書上這樣寫道:

「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愿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前半段是胡蘭成撰的,后半段是則是張愛玲寫的。

就這樣:二十三歲的張愛玲,成為三十八歲的胡蘭成的妻。

亂世之中這場簡單至極的婚禮,似乎也預示著兩人的感情不堪一擊。

【因背叛而失婚,30萬分手費挽回自尊,分手信卻字字卑微】

1944年11月10日,汪精衛病死,剛剛完婚的胡蘭成受日本人池田的邀請,與沈啟無、關永吉等人到漢口接收《大楚報》。

胡蘭成執意前往,也并非是因為主編文藝新聞,更是期待能夠在日軍勢力扶植下有另一番大的作為。

在胡蘭成離開的這段日子,張愛玲也忙于《傾城之戀》的改編、上演以及劇本排練;這番努力,也讓張愛玲的名字,再次成為上海傳奇。

人與時代并肩而行,注定要承受著世間的種種寂寞;可胡蘭成卻從沒有,因為他從不是那種守著一段情緣,一寸風景,甘愿偏安一隅的男人。

剛到漢口的他,寄住在漢陽縣立醫院,與幾個女護士為鄰;生性多情的胡蘭成,每天看著這些含苞待放的蓓蕾,怎禁得起誘惑?

所以,他一下班,就去找那些小護士,與她們談天說地。

一個叫做小周的護士,就這樣輕易落入他設下的情局,陷進了他編織的情網。

短短幾個晨昏,二人便墜落愛河,過起了男歡女愛的日子。

1945年,是胡蘭成與張愛玲結婚后的第一個新年。

而胡蘭成卻以「有事務忙、無法脫身」的理由,留在了武漢過年。

對于胡蘭成的種種作為,張愛玲不是沒有耳聞,但她選擇了等待,也選擇了原諒。

但讓張愛玲沒有想到的是,等胡蘭成回到上海,竟然把自己寫的《武漢日記》拿給張愛玲看;里面詳細描述了與小周的生活。

張愛玲如何看得下去?因為不愿看,所以在爭吵中,胡蘭成對她大打出手。

她本是不畏世間冰冷的,本是不懼薄情寡義的。奈何就生生為胡蘭成魂牽夢縈,甚至再次選擇了原諒和包容。

到了1945年的8月,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窮途末路的漢奸胡蘭成如喪家之犬,再無退路。為保全性命,他只有逃跑。

可這逃跑的路上,他又化名張嘉儀,與失去丈夫的范秀美有了男女之情。

即便性命朝不保夕,他卻與這位新歡,沉浸在花好月圓的浪漫中。

牽掛胡蘭成安危的張愛玲,多方打聽和輾轉,終于在溫州的一個偏僻村莊,找到了胡蘭成。

對于這段旅程,她這樣形容:

「我從諸暨麗水來,路上想著這里是你走過的。及在船上望得見溫州城了,想你就在那里,這溫州城就像含有寶珠在放光……」

但千里迢迢地探望,卻被胡蘭成潑了一盆冷水。

見到張愛玲的那一刻,胡蘭成沒有欣喜,沒有感激,只有「一驚」。他讓張愛玲住進旅館,白天,他去看張愛玲,晚上卻陪范秀美。聰明如她,怎能猜不透胡蘭成的伎倆。

張愛玲道:「你與我結婚時,婚帖上寫現世安穩,你卻不給我安穩!」

她要胡蘭成作出選擇,他卻無論如何不肯。

于是第二天,張愛玲冒雨乘船離開。

幾天后,寫來一封信:

「那天船將開時,你回岸上去了,我一人雨中撐傘在船舷邊,對著滔滔黃浪,佇立涕泣久之。」

屢次肆意的傷害,終究疼醒了沉睡在卑微愛情中的張愛玲。

她寫下那封訣別書: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這次的決心,我是經過一年半的長時間考慮的,彼時惟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難。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我亦是不看的了。」

縱然決意離開,她還是寄來一大筆錢,作為胡蘭成逃難的費用。

整整三十萬元,那是《新不了情》和《太太萬歲》的全部稿費,也是她能給予胡蘭成最后的柔情。

收到張愛玲的決絕書信后,胡蘭成也曾托張愛玲的好友炎櫻,希望她能從中斡旋,替他挽回這段感情。

但炎櫻并沒有理他,因為她知道,以張愛玲這般強硬的個性,根本不可能再回頭。縱然她依然愛他如初,但自尊和驕傲告訴她,不能容許自己再卑微入塵埃。

【晚年胡蘭成出書披露兩人情事,張愛玲的反應讓人心疼】

故事的最后,胡蘭成為保全性命,最終移居到日本,陪伴他度過晚年的,則是漢奸吳四寶的遺孀佘愛珍。

而張愛玲也已經先后移居到香港、美國,終日閉門不出。

事實上,胡蘭成也曾托人尋找她的陷落,但是始終沒有得見。

這場錯誤的情緣,本到此就該結束,可胡蘭成的自作多情,又上演了一出鬧劇。

那是1957年年底,51歲的胡蘭成忽然收到了一封由美國轉來的明信片。

雖然沒有抬頭和署名,但那筆熟悉的字跡讓他欣喜若狂。

這明信片便是張愛玲所寫,為友人向他借《戰難和亦不易》、《文明的傳統》等書。

要知道,在這封明信片前,兩人已經失去聯系很久了。

所以,胡蘭成以為這是舊情可復的征兆,便立刻將張愛玲索要的《戰難和亦不易》、《文明與傳統》等書寄了過去,并附了自己的照片和新書《今生今世》,還作長信盡書纏綿之語,希望能重溫舊夢。

但就是這本自證才情的《今生今世》,卻讓兩人徹底斷了往來。

那年12月,張愛玲給胡蘭成寫了最后一封信:

「你以后不要給我寫信了,也不要給我寄東西了。」

很多人可能不明所以:一本《今生今世》,為何讓張愛玲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要揭開這個謎團,不妨看看胡蘭成在這本書中寫了什麼?

總結來說:《今生今世》這本書是胡蘭成對自己所經情事的回顧和總結。

在書中,他一共寫下自己與8位不同女子的情緣糾葛,無論是死去的髮妻玉鳳,被逼成精神病的全慧文,甚至是漂亮的歌女應英娣,傷心離去的張愛玲,以及後來的小周護士,甚至是最后相伴的佘愛珍……都在他的筆下,成為炫耀自我魅力的資本。

在張愛玲與胡蘭成的這場婚姻中,張愛玲將對方視為自己的知己和家人,可她又怎能想到:

她縱然愛得卑微包容,可也不過是對方生命的點綴;在他涼薄而得意的炫耀中,自己不過是眾多女子的其中之一,也許是最耀眼的一個,卻不是最特別的一個。

因為在描寫與張愛玲的感情史時,胡蘭成所用的篇章,都與其他女子無異。

他寫下與張愛玲的情事始末,寫到女子的委曲求全,讓風流成性的他分外得意,他說:

「我已有妻室,她并不在意。再或我有許多女友,乃至挾妓游玩,她亦不會吃醋。她倒是愿意世上的女子都歡喜我……」

從始至終,他都覺得張愛玲的包容和原諒,是天經地義的;以至于自己出軌,帶給張愛玲的傷害,他也沒有當回事。

所以,他又寫:

「我已有愛玲,卻又與小周,又與秀美,是應該還是不應該,我只能不求甚解,甚至不去多想,總之它就是這樣的,不可以解說,這就是理了。這樣好的理即是孟子說的義了,而它又是可以被調戲的,則義又是仁了。」

這番自以為是的炫耀和狂妄,何曾不是對張愛玲真心的玩弄與褻瀆呢!

至今也難以想象:世間竟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男子,與諸多女子相愛相親,又可做到轉身灑然,毫不愧疚;不僅如此,還給這些卑劣行徑找到了合理的說辭,將這場被人詬病的薄情寡義和見異思遷,生生做成炫耀自我魅力的最佳證明。

寫到這里,我竟也無法斷定:這樣的胡蘭成,究竟是出于孤獨和無知,還是出于得意和虛榮…

他曾說過:張愛玲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

他也曾欽慕她的才情,也曾愛惜她的心意,卻終究做不到真心相對;最后花開數枝,每一朵皆有其風姿,又都不重復。

這樣的薄情和絕情,也終究讓張愛玲絕望了,或者也是放下了。

1981年7月,胡蘭成在日本因為突發心臟病離世。

兩個月后,張愛玲才得知對方的死訊,那天恰好是她的生日。

她這樣寫信給友人:

今天得到兩個生日禮物,一是稿費,二是胡蘭成的死訊!

張愛玲曾說:「我們都是寂寞慣了的人。」

可能她也不曾想到:人一旦活得通透,自己便可以是全世界。

也實在慶幸:浮沉幾度的命運里,這個被愛傷過的女子,最終選擇了華麗轉身,以最孑然的清絕與冷傲,給了自己最大的成全。

【放在最后的話】

民國才女眾多,我獨偏愛張愛玲與蕭紅。

但兩人卻又是不一樣的。

讀蕭紅的人生,會因她所經受的諸多磨難,生出近乎絕望的悲傷;張愛玲身上,那種沒落貴族的濃厚優雅,以及孤傲神情里裹挾的自由意識,卻讓我感受到最絢爛的生命。

她有絢爛驚世的成名過往,有癡心不悔的愛情經歷,有十里洋場的上海歲月,有華麗凄冷的香港故事,甚至還有離群索居的人生遲暮…

但恰好是這種歷經繁華后、又歸于沉寂的淡然和優雅,卻讓人永遠沉醉。

也許你曾讀到過張愛玲廣為流傳的只言片語,對她和胡蘭成的愛恨情仇也有所耳聞,或者也從百度百科大致了解過她的生平經歷……

但這些都不是真實的張愛玲,至少不是完整的張愛玲。

在張愛玲的感情史上,她曾為胡蘭成低到塵埃中,卻也遇到過溫雅如玉的導演桑弧,給了她初戀般的愛情;但佳緣難成的遺憾,也最終讓她遠赴美國,認識了與她相濡以沫11年的老者賴雅…

世人都言她對胡蘭成愛得癡,卻少有人知:她和桑弧的短暫邂逅,才是她一生最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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