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馬亂五虎
所謂: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三國演義》恐怕就抱有這種心態。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羅貫中愣是非要讓雙方,甚至幾方起化學反應。
正史中,張飛從來沒跟馬超單挑過。但《三國演義》中的張飛夜戰馬超,卻成了耳熟能詳的三國經典戰例。并一下子搞出了許多派生問題。如趙云能打過馬超嗎?為啥劉備不派趙云單挑馬超?當然還有關羽。
正史中,關羽聽聞馬超投降后,僅是寫信給諸葛亮,問一問馬超咋樣。畢竟馬超潼關一戰,搞得曹操都直呼「馬兒不死,我死無葬身之地」,這麼牛的人物加入,關羽是蜀漢元老,人又遠在荊州,問一問情況正常嗎?
反正擱在我身上,我也要問。一則,表示關心。二則就自私了些,我獨守荊州遠離老大劉備,用詢問馬超這形式,試探一下有否被邊緣化,或重要性下降的可能——不過,這也不能算出格吧?人之常情!
可羅貫中卻用《三國演義》當了劈柴,加了把火:說關羽聽聞張飛跟馬超打平后,便要丟下荊州不管了,回西川跟馬超比武,看看誰更厲害——這事可就大了。
敢問:是荊州重要,還是關羽的名望,或說好奇心重要?關羽這是成啥人了?反正由此便又派生出來了,關羽能不能打贏馬超,這個問題。
都知道,三國里有個「一女亂三曹」,但我看還應再加上個「一馬亂五虎」。蜀漢五虎將,因馬超而產生出了一連串的奇妙反應。
不過,話雖如此說,但關羽能否打贏馬超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吸引人,所以筆者就想探討一下,當然必須要用正史了,若是用《三國演義》里的內容,只會更亂套。
二、關羽為何打不贏龐德?
探討關羽能打贏馬超與否,就有一個現成的參照物,這便是龐德。本是馬超手下,後來歸降了曹操。《三國演義》中來了個抬棺戰關羽,而一戰成名。
那麼在正史中龐德是啥樣子?《三國志》給龐德下過一個定義:每戰,常陷陣卻敵,勇冠(馬)騰軍!后騰征為衛尉,德留蜀超!
意思說:龐德勇猛無比,是馬騰手下最厲害的戰將。因勇猛和戰功,被馬騰升至衛尉官職。在馬騰去許都時,便把他留給了馬超當手下!
從這段正史就可以很清楚地推測出,龐德之勇完全不在馬超之下的。同時馬超之所以差點打爆曹操,龐德也必然起到了巨大作用。只不過最后所有榮譽都歸了馬超罷了。
這點就如《三國志》中,寫「劉備斬車冑,聚集幾萬人」,真是劉備嗎?誰都清楚必然是關羽或張飛。只不過當時劉備是老大,還未成氣候,關羽和張飛的一切,就都從屬劉備罷了。
關羽的記載,是在投降曹操后才豐富起來。張飛是在劉備得到徐州,擁有了諸侯身份后,才有了第一次獨立戰斗的記載,結果三爺丟人了,被呂布搶走了徐州。
龐德也是這情況,在歸降了曹操之后,他的相關記載才明顯「有血有肉」了起來。至于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都打包在馬超身上了。
所以,龐德跟隨于禁來大戰關羽時,在正史中就寫得非常生動。比如龐德一箭射中了關羽額頭(《三國演義》是胳膊)。由于他胯下是一匹白馬,便被關羽軍中稱為「白馬將軍」 ,都非常忌憚他。
這就是關羽打不贏龐德的真相。關羽當時是一軍主帥,身系全軍安危。不再是當年沖鋒陷陣的將領了,而是在指揮作戰,他豈能跑去跟龐德單挑?咋不讓曹操和劉備,單挑在漢中之戰時呢?這不是一個道理啊!
龐德,是于禁手下將領,必然是負責「陷陣」,一度沖鋒到離關羽很近的地方,這才造成了射傷關羽,并讓關羽全軍上下,都很忌憚的結果。
也就是說,用龐德對比關羽,根本不成立。關羽對應的是于禁或馬超,這種對方主帥,怎麼可能對標沖鋒陷陣的將軍?
要對標,也是關羽手下的將領,如廖化等對標龐德。只不過《三國演》為了增加精彩度,這才搞出來關羽跟龐德單挑啥的。
三、就不是一個檔次
理解了為啥關羽打不贏龐德,馬超為啥能差點打爆曹操(龐德必起到了大作用),再對比關羽和馬超,這才能成立。
那麼為何說,馬超跟關羽不屬于一個檔次呢?有兩點原因。其一:以主帥身份對比。馬超投降劉備之前,歸了張魯,當時是統兵大將身份,屬于主帥。而關羽當時則是荊州主將,即主帥。因此就先對比主帥身份。
關羽一直都屬于統兵大將,只要劉備一分兵,關羽便是獨領一軍,劉備則是帶著張飛統領另一隊。而關羽,在主帥這個位置上做得相當牛。
如赤壁之戰時,為了支持周瑜圍攻南郡,關羽用不多的兵馬,來了個「關羽絕北道」,阻絕了曹操的救援大軍,助力周瑜拿下南郡。
還有襄樊之戰,關羽領荊州軍馬,一路破關圍攻樊城。隨后水淹七軍,威震華夏。曹操幾乎派出了所有名將。同時孫權也在背后捅刀,傾盡東吳所有名將,形成了天下圍攻關羽之勢。再加上糜芳投降等,意想不到的事件,這才導致關羽兵敗荊州被殺。
再看馬超,最漂亮的戰績就是渭水半渡而擊曹操。若非許褚奮勇,曹操就交代了,但從此后馬超卻越打越拉胯。
以至于後來借兵張魯,再次殺回西涼后,竟然被夏侯淵和張郃給徹底擊敗。為此曹操還表揚夏侯淵是「虎步隴右」。至于馬超投降劉備后,曾跟張飛一起參加了下辨之戰,卻被曹洪、曹休和曹真擊敗了。
在主帥位置上,顯然馬超是沒法跟關羽比的。關羽一個威震華夏,就足以藐視馬超了。
其二:戰將身份對比。馬超在跟著老爸馬騰時,就成為了戰將,號健將!但可惜卻在單挑中,被韓遂手下大將閻行擊敗,并差點殺了馬超——這是馬超在正史中,身為戰將的唯一的單挑。
至于馬超單挑許褚,完全是《三國演義》的虛構。正史中,馬超想趁跟曹操談判之機,活捉或干掉曹操。結果卻被許褚一瞪眼,給嚇退了——這段《三國演義》中也有。
再看關羽,白馬之戰中萬馬從中斬顏良,驚艷歷史上千年。身為戰將,哪怕就只有這一個功勞,也足以吊打幾乎所有名將了。故而從主帥到戰將,兩種身份一對比,顯然馬超跟關羽,就不屬于一個檔次。
馬超真正壓過關羽的,是他如呂布一樣,曾擁有「諸侯」身份,可惜最后也遭碾壓。諸葛亮表示:孟起兼資文武,剛烈過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當與益德并駕爭先,猶未及髯之絕倫逸群也。
概括說來就一個意思:諸葛亮認為,關羽高過馬超一個檔次。也許有人說,這是諸葛亮在安撫關羽,過度吹捧他兩句。
但問題是,當時劉備對馬超寄予厚望,或說是想借用馬超的威名,豈能在這個時期,過度吹捧一個,貶低一個,這不是制造麻煩嗎?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夸張些,必然會有,卻不至于過度,基本上如實反應出了,關羽和馬超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