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的都死亡了打倒了,唯有相聲評書,還留著騙你呢!」評書演員馬岐在直播時如此說道。老爺子前些年得過一場重病,說話總是不利索,聽起來也有難度。
馬岐,原名馬增祥,北京曲藝團評書演員,是馬連登的小兒子,姐姐叫馬增蕙,妻子是京韻大鼓演員馬靜宵,兒子是三弦伴奏馬小祥。
這里也提一嘴,老爺子說話不清楚是因為病癥,可不是打年輕時就這樣。要真是口齒如此伶俐,別說說評書說相聲了,與人交流都費勁。
既然提到了相聲界行話的問題,咱也簡單的聊幾句。相聲界行話用行業內的術語來說,叫作春典,這在之前可是演員安身立命的基本保障!
行業內有一句話:能給一錠金,不給一句春;寧給一畝地,不教一出戲。這也從側面表達出藝人行里的品牌保護意識。對同行來說是防止捋葉子(偷活),對觀眾來說就是極度的自私。
就像郭德綱開創性的允許觀眾錄制一樣,算是打破了劇場相聲相對閉塞和封閉的環境。觀眾能更方便的進行比較和甄別,也降低了行業門檻,改變了過去高高在上的畸形局面。
回到春典的話題上來,從正面意義考量,這是一種行業保護手段,在不便直接當著觀眾或其他人講話時,可以避免產生不必要的事端和麻煩。
對于春典的起源有兩種說法:其一是說最早產生的行話分為南北兩派,南方的江湖行話叫作「春」,北方的江湖行話叫作「典」,后來兩種行話逐漸融合,春典也就成了通俗的說法;
第二種說法則是本來的說法是唇典,也就是嘴上的語言典故,后來逐漸演化為春典二字。由上觀之,春典都與嘴皮子離不了關系。
相聲界已經有了一套相當成熟的行話,比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可以說「柳月汪折中,申行張愛臺」,也可以說「由中人工大,天主井羊非」,還可以說「魚水千年合,芝蘭百世呂」或者「丁譚品吊拐,鬧柴別彎卡」。
為什麼會產生春典?這個話題也值得考慮。
一來是為了避諱,譬如相聲里面有八大快(夢、橋、虎、龍、蛇、兔、塔、牙),即表演前后不能說的字,若是到了緊急時刻,非說不可怎麼辦呢?這時候就可以用春典代替,同行一聽就明白了。
二來還是演員的自私自利作祟,作為一種隱秘的交流手段,能用最隱晦的方式交流信息。比如說正在棚子里頭表演,外頭下雨了,直接跑進來說下雨了,觀眾得全跑了,一分錢拿不到。
這時候「擺金」、「擺銀」等行話就吐嘍出來,臺上演員一聽就明白,抓緊演完散場,兩全其美!而春典最重要的作用也就出來了:避諱外行,特別是避諱觀眾!
就像是批評春典的這位馬岐一樣,以前也和自己的兒子用春典交流。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年紀大了,覺得這事兒不對了!
春典自然也有兩面性,在舞臺表演上也是如此。
像是少馬爺的《大保鏢》,里面就有幾個行話,像是拋山、調侃,不理解這些還真聽不明白這個包袱。
馬岐也在直播時批評德云社的一些年輕演員,特別是提到了鄭好的名字,在表演時以春典為榮,這是錯誤的傾向和導向,沒必要用此作為吸引觀眾的手段。
對此筆者倒有不同看法,將春典公之于眾也算是一種知識普及,可以減少行業內一些壞人的一些壞門。以前的春典是黑話,現在的春典成包袱了!
再說了什麼行業有黑話啊?像是《智取威虎山》里頭的寶塔鎮河妖,那是土匪、人販子一類才猖獗的現象,相聲評書也有,自然印證行業現實!
就如同兩個人販子當著面,就能商議著怎麼把面前的人拐跑一樣;兩個相聲演員坐在一塊,當著面都能把人罵一頓,這就是「能耐」!
春典在德云社中表現也表現出行業禁忌松動的痕跡,之前這些東西可是概不外傳的傳家寶,要是當著觀眾的解釋可是要挨板子的,更別提給觀眾普及了。
相聲亂了道,春典也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