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綠林好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懲奸除惡,行俠仗義的故事在施耐庵的筆下被描繪得痛苦瀟灑,其中,關于武松的篇章更是牢牢鎖住了讀者的眼球。
在《水滸傳》中,武松的形象被刻畫得極其深入人心,打虎的一戰成名,生擒方臘的果敢驍勇。
然而,這兩件事都不是武松最大的成就,他最大的成就當屬殺了耶律得重,這個本該當皇帝的人!
在《水滸傳》中,武松留下了眾多的名場面,除了景陽岡打虎外,還有斗殺西門慶、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等經典故事,將武松英勇豪爽、快意恩仇的形象牢牢地刻在讀者的腦海之中。
然而,在武松落草為寇,加入梁山后,《水滸傳》中對他的描寫就大大縮水,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在多數人的認知中,武松對于梁山的貢獻似乎僅有生擒方臘一事,然而,「生擒方臘」一事在《水滸傳》的原著中是由魯智深完成的。
流傳的「武松單臂擒方臘」則為地方戲曲、評書編寫,或電視劇翻拍,正因如此,從民間流傳的版本中,武松最大的成就便是「生擒方臘」。
若是對《水滸傳》的歷史背景有一定了解,就會知道武松真正的成就應該是斬殺了一位遼國大將,在書中的第八十九回,耶律得重被武松所殺。
不過是殺了一名將領怎麼算得上武松最大的成就呢?耶律得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這就要結合史實來說一說。
在《水滸傳》中,耶律得重的身份屬于典型的不入流一派,此人毫無建樹與才能,因其遼國皇帝兄弟的身份,在薊州擔任守將一職。
一路靠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勉強混上將軍的位置,任不見其有多少能耐。
當他在薊州遇到宋江帶領的軍隊時,曾自以為是地擺出幾套花里胡哨、毫無章法的陣法,卻還是被宋江的軍隊擊潰的一敗涂地,元氣大傷。
不僅白白犧牲了一眾士兵的生命,還痛失兩位愛子,他極其狼狽地逃回遼國國都,再度恢復權勢后,在混天陣中擔任太陽將軍,在戰斗中被武松所殺,終究難逃一死。
然而,在真實的歷史上,耶律得重的原型與書中所寫之人可謂毫無相似之處。實際上,「耶律得重」應該叫做耶律大石(字重德),是西遼的開國皇帝。
相較于書中耶律得重的不入流和軟弱無能,耶律大石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泛泛之輩,他出身高貴,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第八世孫,曾在遼國擔任節度使。
遼國后期,內部,朝廷腐化嚴重,外部,南有宋朝的虎視眈眈,北有女真(金)的快速崛起,內憂外患之下,其如一只待宰羔羊成為二者必爭之地。
1122年,女真金兵大舉入侵,耶律大石苦勸天祚帝(遼國皇帝)采取進攻以守疆土。
然而,皇帝昏庸入骨,信奉「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錯失反敗為勝的機會,被金兵一舉告破,遼國滅。
耶律大石不堪其辱,率領自己的余部勢力,向西遷徙,等待時機卷土重來,在1134年,耶律大石建立西遼。
他領軍有方,一一將中亞國家的聯軍打得節節敗退,確立了西遼在中亞地區的統治地位,直到1143年,耶律大石壽終正寢。
如此傳奇的人物,在《水滸傳》中為何會被武松所殺呢?這就不得不提到施耐庵的「私心」。
通過上述可知,耶律大石是耶律得重的原型,他曾在滅國后帶領余下部隊,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建立西遼。
他一生驍勇,一步步地擊潰吞并中亞各小國,成為新一代的中亞霸主,國土面積一度超過南宋。
在后世的人看來,耶律大石是值得敬佩的人物,然而,對于生活在元末明初的施耐庵來說,對于耶律大石,他是有恨的。
若不是遼國的屢屢進犯宋朝,占領燕云十六州,宋朝不得不耗費大量的兵力與遼國周旋就不會被金國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所侵略,輕易被蒙古滅國。
施耐庵一代文人,文明被野蠻顛覆,他如何能忍?既然,過去之事不可追,那便提筆抒發。
結合《水滸傳》中內容可見,耶律得重是遼國的皇親國戚,身為將軍駐守的薊州,薊州正處燕云十六州之一。
遼軍占領薊州后,下一步即可收復長城,向西直取幽州,向南奪下涿州、莫州,燕云十六州如同甕中之鱉,唾手可得。
人物的設定、地點的吻合都在暗戳戳地表達著施耐庵的想法,遼國強大,真就不可戰勝嗎?
在《水滸傳》中,遼國不堪一擊,在混天戰中,武松、魯智深等六員大將率領一眾宋軍直破遼軍太陽陣。
見耶律得重急退,欲要乘亂逃跑,武松直追而去,一刀向前將馬頭剁下,馬死而倒,耶律得重閃躲不及,被武松一刀取下首級,太陽陣散,遼軍大敗。
一代英雄原型,在施耐庵筆下就如此輕描淡寫地死在武松刀下,于武松而言,這正是他一生最大的成就。
于施耐庵而言,讓自己喜愛的人物殺了自己痛恨的人物之一,不失為一種痛快。
在《水滸傳》中,武松的人設是一步步升華的,景陽岡打虎、斗殺西門慶、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等是他作為民間偶像的必經之路。
奪取耶律得重首級,是他由民間偶像到人民英雄的轉變,由此,武松這一人物成為極具代表性與不可替代。
回顧《水滸傳》一書,不得不感嘆施耐庵的文采之深,不論是梁山好漢,還是各個反派人物都塑造得入木三分。
對英雄的高歌,對社會的反思,都充滿著人生智慧,因為施耐庵,《水滸傳》不愧成為四大名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