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海鑫鋼鐵集團的繼承人李兆會,無意中在一本雜志上看到了一個女孩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氣質清冷,雙瞳剪水。李兆會一下子就被撩到了 。
一經打聽,照片中的女孩就是演員車曉。碰巧的是,成龍剛好與李兆會的公司有合作。于是,李兆會豪擲200萬,請成龍吃了一頓飯,只為見車曉一面。
之后,李兆會開始用各種糖衣炮彈車對車曉一頓猛砸。價值百萬的豪車,限量款的鉆石項鏈,還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高級花式浪漫。
很快,車曉淪陷了。
2010年,李兆會花了5000萬辦了一場堪比央視春晚的中式婚禮。婚禮到場2萬人,一路扎了9999個燈籠,迎親豪車200輛,酒席600桌。
如此大的排場絲毫不影響兩人一年后的分道揚鑣。
失婚后,李兆會又迷戀上網紅程媛媛,花幾千萬為他拿下《黃金大劫案》的女一號,只為博她一笑。
可以說,李兆會敗錢的速度,已經到了追風逐電的級別了。
短短的幾年時間,李兆會就敗光了一百多億家產,從山西「首富」淪為「首負」,他也因此被稱為「中國當代第一敗家子」。
說起敗家,在民國,有一個比李兆會更加敗家的存在。
他一晚上輸掉了上海一百多棟樓,他養的一匹馬一天的吃食能養活普通人家一個月,姨太太戴的鉆戒都是四克拉起步。
他曾放話:「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和女人。」
花不完的錢,數不清的女人,不計其數的私生子。
他就是「民國第一敗家子」盛恩頤,妥妥的敗家子中的plus。
他的一生且狂且浪。
1892年,投胎小能手盛恩頤在盛家降臨了。
他的父親盛宣懷是民國首富,亦官亦商,左手算盤,右手官印,曾創下11個「中國第一」。
所以,盛家是典型的豪門,豪到什麼程度呢,連宋慶齡的母親都要到他們家當傭人。
不僅如此,盛恩頤的名字都是慈禧太后親自給取的,寓意「被恩澤頤養」。
如此偏愛,盛家怕是獨一份。
其實,盛恩頤本是家里的第四個男孩,并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出,但他上頭的三個哥哥病得病,死得死,盛恩頤順理成章地成了盛家的接班人。
所以,盛恩頤作為家里唯一的嫡子,幾乎聚齊了家里所有人的寵愛。
母憑子貴。盛恩頤的出生給母親莊夫人也帶來了權力和熱鬧。因為他,父親直接把「盛家大院」的管理權交給他的母親。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他對盛恩頤的一種庇護。
毫不夸張地說,盛恩頤就是盛家的命根子。
盛恩頤前腳出生,盛宣懷后腳就迫不及待地把蘇州留園賜給盛恩頤當私宅。這一波操作儼然赤裸裸地偏愛。
但這遠遠不夠,為了讓他接受最先進的教育,盛宣懷花重金把他送去英國倫敦大學和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讀書。
怕他不能腳踏實地的學英語,盛宣懷還專門給他物色了一個語言牛掰的媳婦。
在盛宣懷眼里,能配上自己兒子的,也必然是頂流。
他看中的姑娘,是民國總理孫寶琦的女兒孫用慧。
孫用慧是女性中的翹楚,精通英語,法語,俄語等多國語言,是慈禧手下得力的翻譯官。
怕孫寶琦不答應,盛宣懷還親自替準兒媳備齊豐厚的嫁妝,以此表達盛家的態度。
高等學府打底,高知伴侶作陪,通向巔峰的路,盛宣懷都為兒子鋪好了。盛恩頤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幾步就行了。
但就簡單的幾步,盛恩頤卻走得囂張跋扈,為所欲為。
托爾斯泰說:「沒有錢是悲哀的事,而金錢過剩,則倍加悲哀。」
有錢,是福,太有錢,則是禍。
從小在蜜罐中泡大的盛恩頤沒有機會去感受任何的人間疾苦,也不知道何為求而不得。所以,他的快樂就是不停地解鎖各種炫富新模式。
他每天所做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花錢,另一件也是花錢。
在留學期間,盛恩頤不學無術,每天睡到自然醒,一睜眼,身邊都是不同的女人。
回國后,為了成為上海街頭最靚的仔,盛恩頤耗巨資買入了上海的第一輛進口奔馳,然后,他又請人在車身上鍍了一層厚厚的銀,并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不僅如此,他還弄了一塊號碼為「4444」的車牌,以此昭告路人:盛老四來了,有多遠閃多遠。
盛恩頤憑實力將紈绔子弟的那一套演繹的爐火純青。
更要命的是,盛恩頤完全不顧孫用慧的體面,在外面花花草草就算了,他還在一年內明目張膽地娶了11房姨太太,并給每一房姨太太配上高級別墅、豪車和成群結隊的傭人。這些傭人加起來多達兩百多人。
姨太太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嚷著買五克拉的鉆戒,就是撒嬌買進口轎車。
那時候的上海,流行一句話:「盛家是女人們的天堂。」
就這樣,盛恩頤身邊的女人就跟吹泡泡似的,此起彼伏。
女人多了,私生子自然也就多了,幾乎每個月,都有女人抱著孩子找上門來認爹。
看到一心栽培的兒子如此頹廢奢靡,盛宣懷懵了。
隨后,盛宣懷未雨綢繆,創立了「盛氏義莊」,并將家產的半數拿出來存在了「盛氏義莊」,以備后人不時之需。
1916年,盛宣懷病逝,盛家的榮耀在這一年達到頂峰,之后,盛家的繁榮開始呈斷崖式下跌。
而盛宣懷的那場堪比皇家規格的葬禮也成了盛家最后的體面。
盛宣懷走后,盛恩頤毫無懸念地接管了漢冶萍公司。但胸無點墨的他根本無心經營公司,而是邁開步子,開始了自由而全面的狂浪生涯。
玩女人玩倦了,盛恩頤找到了新的樂子:抽大煙。
每天,他躺在床榻上,吞云吐霧,那種縹緲的快樂讓盛恩頤仿佛飄上了天。
對盛恩頤來說,抽大煙是主業,辦公是捎帶的。
所以,人們時常可以看到一個二三十歲的小伙子,一邊佝僂著身子磕著大煙,一邊蜻蜓點水般翻閱文件。那身姿,就像一個裹著奶瓶的巨嬰。
大煙抽飽了,盛恩頤開始躺平,睡到下午四點,美好一天開始了。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盛家老四上線了。
在上海灘外娛樂場,有兩大狂人,一個是盛恩頤,另一個是皖系軍閥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
有錢人的較量,總是和錢過不去。因為他們富的只剩下錢了。
盧小嘉開一瓶洋酒,盛恩頤就開二十瓶,盧小嘉給女人一千元的小費,盛恩頤就給一萬。
盧小嘉養一匹名馬,盛恩頤直接弄了個馬場,75匹矯健的名馬,每一匹都價值千金,盛恩頤還高薪聘請專業人士照料駿馬,一匹馬一天的吃食能養活普通人家一個月。
盛恩頤如此造作,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挑逗盧小嘉,他要用實力證明盛恩頤富也要富得別致。
針鋒相對的兩個敗家玩意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中解鎖富家子弟最高級的玩法。
為了結束這場你追我趕的炫富游戲,兩人最終決定在賭場上一決高下。
賭現金不過癮,他們就賭女人,賭女人還不夠刺激,他們直接在地圖上圈地而賭。
就這樣,盛恩頤一個晚上輸掉了上海的一百多棟樓。
輸了錢的盛恩頤不僅沒有收斂,還大放厥詞:「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但人如圓鏡,太過如意和高調往往潛伏著破碎和災難。
創業百年,敗家一天。
盛家的無限榮耀是盛宣懷一步一步踏出來的,但到了盛恩頤的手里卻被成片成片地毀掉。
眼看著家產被敗得所剩無幾,盛恩頤開始打起了「盛氏義莊」的主意。
「盛氏義莊」是盛宣懷留給后人最后的保障,如果不大手大腳,盛氏義莊光利息都夠養活后人一輩子。
但奢靡慣了的盛恩頤根本過不了普通人家的煙火。
于是,在母親去世后,盛恩頤開始瓜分盛家最后的蛋糕。
豪門無親情。為了拿到更多的錢,盛恩頤居然聯合侄子們瓜分父親留給親妹妹的遺產。
而親妹妹盛愛頤一氣之下將哥哥告上法院,自此,盛恩頤成了上海貴人圈里的一大笑話。
曾經那個狂浪的盛恩頤再也回不去了。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倘若盛恩頤就此停止放浪,他的未來依舊是普通人家遙不可及的夢。
但盛恩頤偏不,賭場,歌廳,女人,大煙,盛恩頤從未消停過。
錢造光了,他就開始賣古董和良田,固定資產賣沒了,他又開始賣筆墨紙硯,實在無東西可賣了,他開始賣自己的衣服、皮鞋。
實在沒轍了,他想到了變賣祖宅,但他還沒來得及下手,手中的房產就因國家政策的改變而被充公。最后,只剩一間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還在,而這間祠堂成了盛恩頤唯一的棲身之所。
自此,盛家徹底沒落了。
脫去了盛家的外殼和金錢的庇佑,盛恩頤開始絕望了。
盛恩頤的一生,最嫻熟的就是花錢,花錢對他來說,就是工作。突然有一天,錢花沒了,盛恩頤也就失業了。
可是,那些被他過度消耗的人生,卻再也撿不起來了。
父親是國家首富,岳父是民國總理,曾經,錢和權力離盛恩頤只有幾步之遙,盛恩頤硬是憑實力活成了一只螃蟹,看似橫行霸道,卻從未往前挪過。
所以,曾經狂浪至極的高等闊少,最終卻混成了一個下等乞丐。
上海街頭,相似的燈火,同一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1958年,66歲的盛恩頤餓死在留園的祠堂中,諷刺的是,他死前最大的愿望是吃上一口肉。
縱觀盛恩頤的一生,他真的做到了大起大落。
他曾在無數女人中來來往往,卻從來沒有擁有過愛情。他遍地開花,孩子無數,卻不知何為責任。他風光無限,世面廣博,在生活面前,卻是一個巨嬰。
而普通人,在名利場上,沒有狂的資本,也沒有浪的權利,但他們內心卻有一處歡喜,因為萬家燈火中,總有一盞屬于自己,關上門,柴米油鹽齊全,家人孩子平安,就是最扎實的溫暖。
所以,人生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你在某些地方加倍得到的,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加倍失去。在人生的浮浮沉沉中,我們終會發現,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才是最豐富的安靜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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